從前，在一個溫暖的夏日午後，有一隻名叫凱西的小毛毛蟲，她正看著自己生活的花園。這個花園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她望著那些美麗的花朵和植物，想象著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夢想著有一天能像那隻蝴蝶一樣自由。但此刻，她感到很害怕。
於是，她挑了一片綠葉，坐上去，把頭靠在手臂上哭泣。‘我希望我能一輩子都做毛毛蟲！’
‘為什麼呢？’一隻纖細棕色的老鼠驚奇地問她。‘你這可愛的東西，難道不想變成蝴蝶嗎？’
‘啊！’凱西嘆息道，‘我當然想變成蝴蝶，但那永遠不會實現！我不知道飛離這裡的感覺是什麼。我不知道擁有那樣長、美麗、嬌嫩的翅膀是什麼樣子，以便能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我怎麼能希望呢？’
‘你想一輩子做毛毛蟲，只是因為你不想離開家，對吧？’老鼠說。‘建議是便宜的，不過我覺得你有點懦弱。如果你在第一次飛行時被鳥抓走，你可能會後悔沒有早点開始。’
凱西抬起頭，驚恐而憤怒地看著老鼠的小棕眼。‘你確定嗎？’她全身顫抖地問。
‘當然，’老鼠回答，‘順便說一下，毛毛蟲的翅膀是柔軟的，永遠無法抵擋風。’說完，老鼠在草叢中消失了。
凱西的小心臟現在跳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她不能再保持這樣顫動不已的心臟了！睡覺和忘記一切可能更好。是的，她決定去睡覺，試著這樣做，但隨後她還是看到了漫長的旅程。因此她開始了；早晨來臨；在夜晚，她的身體顯著長大，現在她大口吃著找到的所有新葉，那些茂密而肥沃的樹葉。
‘今天我敢肯定，’她說，‘是我作為毛毛蟲的最後一天了。’ 她站起身來，開始用嘴裡的絲線在頭頂編織出所有長長的美麗絲線。在新綠屋的前兩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她並沒有編織夠多的絲線！
‘我還不能——在我完全準備好之前，’她說，‘但明天的工作將會結束一切。我敢肯定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最好現在就開始！’
夜裡來了一場可怕的風暴。風暴打在她的枕頭上，突然嚇得她把頭伸出床外。她看到的景象讓她嚇了一跳：她美麗的絲線被連根拔起、撕成碎片，滿地都是，遠至她眼所能見的地方。
她絕望地把頭埋在眼皮底下。‘哦，我該怎麼辦？現在我整個生命都是白費的！’突然，一縷微光穿過她頭頂的烏雲，她夢到了那個她在去年夏天與植物和花兒間舞動與歌唱的树林小山。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但沒有人笑，沒有人舞動；所有的都化作了精緻的綠色樹枝，陽光透過樹枝灑入。每個人似乎都在說：‘我們在為你努力成長時，絕對沒有停下來！’
凱西猛然一躍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懦弱，居然如此羞愧。她立刻開始重新工作，不再被嚇倒；只有明年十一月的白霜能使她停止工作。
春天來了，溫柔的夜晚再次被溫暖的白天取代，她覺得空氣中飄散著甜美而芬芳的氣息，於是她迅速醒來；睜大眼睛，天啊！她竟然變成了一隻蝴蝶，可以自由飛翔在花園和树林中，整整一天！這真是太妙了！
凱西興奮得飛向太陽。
早晨的陽光下有一隻東洋的教堂老鼠；毫無疑問，儘管狗嘴上泡沫白沫，但他的食物主要由草地上的雛菊組成。他嘲諷地對凱西說，‘哦，你真是來得好及時！而且，你看，舞蹈和說話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們是誰呢，究竟是誰呢？’
‘哦，我不知道，’凱西回答。‘是的，他們真可愛！哦！你想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世上最甜美的人，最聰明的哲學家。他是所有詩人，所有優秀的家伙，還有基督，他在我們以為你死去時找到了你，親愛的棕色老鼠，而實際上你不過是許多腦袋熱的詩人、哲學家和藝術家罷了。’
‘啊，’老鼠心中想着，眼睛在額頭上那丛頭髮下發生了變化。
‘你看，’凱西說，‘你吃的是大地的花朵。以前，我們從母親大地那裡摘來的花朵更多是為了享受可愛的視覺。如今它們是食物。你明白嗎？它們是相同的。隨著花朵的凋零，同樣所有可憐的哲學家和藝術家也會消亡，他們因此而被哀悼。你明白嗎？’
‘不，’老棕鼠回答。
‘哦，我為你感到遺憾，’凱西說。
然後她轉身飛向高山。那時還是五月。小溪發出很大的噪音，雷聲開始漸漸消退。
由於她覺得在那飛行有些危險，她棲息在一棵高高的灌木上，旁邊有一小股瀑布。但霧氣在浸透的水滴中升起，雷聲在清真寺中回蕩，她覺得詢問她的費用簡直是一種冒犯。她成長得已經變作了另外一個生物，那是她在去年夏天夢想翱翔時的樣子。
經歷了三天的狂風暴雨和惡劣天氣，雖然心靈富有成效，但如今是重新開始的時候。天氣放晴，凱西，作為夏天的最後一隻，依舊留在她溫暖而深厚的苔蘚枕頭上，在那裡她心懷恐懼地幻想著那些美麗的屍體。她想到以前藏在肚子裡的惡事。於是她說，‘現在我再次變好了，再次變成一具屍體。今天，就如今天一次次復歸。’她想到了那個像火箭般的象，我害羞地對自己說，‘我的心智是多麼甜美和美好，多麼具洞察力和聰明！你理解你做這一切時的感覺嗎？’
樹梢的葉子沙沙作響，一雙年輕人的手伸出，陽光照射下一片明亮的黃色。
‘下去，下去！’遠處傳來像鐵錘般的聲音。‘快，快！你的耳朵，你看，都是黃色的。你金色的頭髮也是黃色的。快變成我們這樣的小藍青吧。’
她一路向下飛，直到她降落在一個地方，那裡肯定有一半的白鼠世界，因為他們不再是本土居民。而且似乎也沒什麼可失去的，因為如同他們一樣，靜止的、毫無動静的人們，仿佛被夾在了夾具中，必須把一整瓶液體倒入人類靈魂的消化器中，留在現實或以太的世界裡。喜悅的冷漠轉化為歡樂的激動。不，從經歷中只能知道所知的事物。她發現一切都是如同只隔著一個小時與夏天的距離。
甚至那隻橘色的白色野獸也依然存在，凱西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她決心再次嘗試變成一隻蝴蝶；更重要的是，她已經決心不再生氣。不，生活裡還有許多要學習的東西，遠超過大自然所教給她的！製作蜜蜂是準確的三角工作。嗡嗡聲可以說是無限的；只有再次知道的人，才在這個世界的盡頭及其之外找到知識與完美與果實——乃是死亡與大自然的入睡的樣子。但在夏天之前總是需要足夠長的時間，等你再一次完全變得美好。如果在這裡會很快到來，對我而言，肯定不會遲到獲得我的獎勵。
她並沒有緊緊圍繞感覺飛行。她想要她的翅膀完美無瑕，羽毛排列對稱，當然還要很多的工作。由於單根羽毛的偏差或干擾，整個事情就會如此痛苦和煩惱，以至於必須每一次從生命之泉重新生長出來，而它的本質卻與自身的最美部分相悖。
這一切就是心智與所有快樂智慧的成長。
整個夏天，她都在教導自己的思想；你不會相信像凱西這樣的蝴蝶在兩年內能學到多少東西！
但沒有蟲子，人總會發現最終是毫無用處的。
於是，凱西在聖勞倫斯的沉鬱中，短暫地未離去：當她現在去尋找大地的花朵時，想要發現她能為自己目前的思維狀態回答多少問題，花園裡的兩朵蒼蠅又一次批評了她。一切都化為傷害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