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的一個小角落裡,住著一隻年輕的斑馬,名叫佐伊。當其他斑馬嬉鬧開玩笑時,佐伊卻總是安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看,佐伊有一個小秘密——每當甜美的夢境親吻她的眼睑時,她的夢都會變成世界上最色彩斑斓的地方。
那些夢境就像是大師畫家的畫作。然而,醒來就像陽光爆炸在她的臉上。她睜開眼睛,深深嘆息,低頭看著自己黑白相間的身體和腳下的灰色土地。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每當她打開心靈之門時,她便會想,所有的夢想是否能讓她在下一個夜晚依然勇敢。
“灰色真是奇怪,”她常常這樣想。“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顏色,難免會讓人感到無比乏味和無生氣。”
當然,她的媽媽告訴她:“不,不是灰色,我的小寶貝,只是不過像月亮的画像那樣的黑白。而你知道,沒有星星陪伴的時候,她並不會顯得那麼暗淡。”這並沒有幫助她一點點。
在每場憤怒的暴風雨和每場雪後,佐伊總是把頭轉向東邊高高的山丘——她認為那裡住著巨大的白色雲朵,離她並不遠。她從不稱它們為雲朵,總是稱它們為月亮。
有一天陽光明媚,恰逢新年不久,佐伊向那座由婚禮潮糖果搭建的大白月亮出發,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它。
走了很久,感覺異常疲憊時,她坐下,心情沉重。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巨大的、看起來快樂的生物從她正向走去的小山丘上疾馳而下;它的顏色像蔚藍的天空,爪子每一個都是溫柔的粉紅色。
“你真迷人,”當這個陌生的生物走到她跟前時,佐伊開心地喊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我叫袋鼠,簡直就是我的縮寫。我來自另一個月亮,”它回答道。“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快樂。”
“哦,當然是我。我是灰色的。家裡的朋友們都是黑白相間的,十分好看。”
“但你並不是灰色的,”袋鼠說。“看看你的鼻子,那是黑色的;而且你難道沒有看到你的條紋裡也有黑色的部分嗎?再說,如果你掉進了一個黑暗的溝裡,你難道會說它是灰色的,因為你看不到真實的顏色嗎?”
“我想,”佐伊說,“如果我掉進了白灰中,你認為我應該仍在臉紅嗎?”
“我想你會的,”袋鼠回答。“人類的意義是什麼呢——如果不是讓月亮下的每一樣東西變得更加美好?”
“那誰創造了這些月亮?”佐伊心裡想,但她不想無禮,所以她只說了一遍:
“我希望我很聰明。”
“聰明裡沒有‘希望’這回事,”袋鼠說。“我曾讀到《哈姆雷特》中,女王扎兹布希望她的臣民為她的‘願望’而鞭策。但當然,如果你是去找小丑,你倒是可以倒立。”
此時佐伊在淚水中微笑。她會永遠記住袋鼠的回答,因為她確信這聽起來非常有道理;而那天晚上,當她上床時,她再次向星星滿天的月亮出發,星星們在她身邊眨眼,扭動著。
第二天早上,當她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躺在離家不遠的大白月亮旁;但她立刻把長腿放“繞在脖子上”,跳了進去,沒有摔倒,迅速跑回去;這些漫長的旅程讓她覺得自己變得聰明多了。
她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三個星期,如今當然她的朋友們都在嘲笑她;她也哈哈大笑,但她們依舊沒有灰色。
不久後,佐伊與她的年輕朋友啄木鳥散步——這是一種自誇故事無數的鳥。
“我最近真是太好、太灰了,”佐伊說道,“所以我想你可以給我弄點有趣的事情,比如說謎題,或者掉進洞裡,或者轉個彎。”
“哦,我有一個非常好的故事,”啄木鳥回答說,“我馬上就告訴你。你要知道,八天前,我遠赴瓦卡烏拉灌木叢,去那片最遠的沼澤邊緣。突然,當我接近河流時,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喊我的名字——嗷嗷嗷——這是猴子叫的聲音,不像鳥。奇怪的是,等我回應時,忽然出現一陣可怕的黑煙——四處都是巨大雲團,還有一個可以放下許多大房間的小房子。這個小圓人喊我。”
“這真有趣,”佐伊說。
“有趣!我想知道你所謂的有趣是什麼!”
“轉來轉去,這就是他人心中的意義,正如我昨天所說的,”啄木鳥說道。
“你希望我給你講的是什么?”佐伊問。
“難道我會撒謊嗎?”回答道。“不久之後,我的所有妻子都發現,她們一輩子都沒聽過如此美妙的呼喚。沒有人知道你的聲音在意大利水邊聽起來是多麼悅耳,而那個小圓人,他是一個國王,他說,我們應該有禮物,等等,但他是黑色的,討厭所有的白人。所以沒有絲線之類的東西,實際上,他想要的就是我的灰色。可實際上,他的黑色有著可怕的原因——其他黑色試圖誘惑他,但他依然保持著勇敢。”
佐伊靜靜地聽著,低聲哭泣,但她在心裡思索著她想要的一切。然後借著手邊的紅白油漆——幸運的是,那不是鉛——她改變了自己的整個身體,當她看著月亮時,她愛上了自己,溫柔地說道:“這甜蜜的嘴唇,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嘴,我的親愛的好自我。”
但你看,如果你事先知道某件事,那只是樂趣而已。
親愛的讀者,我所講述的故事之所以似乎充滿如此多的嚴肅,因為它們是為那些“撒謊能力”遠比他們父母強大的孩子們而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