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的大冒險

秋天的一個美麗日子,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閃閃發光,五彩斑斕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在一棵巨大的橡樹上,一片名叫小綠的年輕葉子正迫不及待地欣賞著周圍的生動世界。然而,當其他快樂的伙伴們安靜地搖擺時,小綠卻因恐懼而顫抖。

“哦,我要掉下來了!我要掉下來了!”他不停地說。“我的伙伴們都在安靜地打盹,他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敢肯定,風會把我從樹枝上扔下去,我將會從高處掉下,掉下,掉下!”

可憐的小葉子開始哭泣。事實上,他幾乎是唯一一個還沒有準備安靜入睡的葉子。白晝漸漸變短,空氣越來越冷。一些年長的葉子已經掉落在地上,但他們靜靜地躺在那裡,乾枯而發黃,而小綠卻因強烈的恐懼而不停旋轉和抖動。

“我想秋天終於來了,”一隻坐在附近樹枝上的老麻雀說。

“秋天?”小綠驚訝地叫道,“秋天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麻雀驚訝地問小綠的提問。“那是葉子變乾變黃並掉落到地上的季節:樹木光禿禿的,寒風刺骨地吹過,冬天來臨了。”

“可怕!”小綠尖叫道,東倒西歪,因為他極度害怕。“我不想變乾變黃!我不想!噢,天哪!我知道,風會呼嘯而來,把我扔到地上,我就會躺在那裡,枯萎,死去,再也無法變得綠色和柔嫩。噢,親愛的!我希望我不在這個世界上。”

他翻來覆去,直到一隻折翼的蜻蜓安靜地聽著他說道:“不要那麼懊悔,小葉子,我求你;樹木並不會老去——不,它們只是換下衫子,如果它們破爛,或者為了變換而披上新的外衣。”

“換下衫子?”小綠擦乾眼淚回答道,“但我身上沒有東西,無法脫下任何東西。”

“這並不重要,”蜻蜓說。“世界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不平衡。如果你落到地面上,你會在全新的生活中歡快地遊泳。你的姐妹們,花朵們,因害羞而消失了,因為她們現在知道樹木隱藏在它們中間的秘密,或者這些橡樹可能知道的事情——但我會告訴你露珠的故事,冬天的露珠是泉水的水。”

“露珠!泉水!”小綠驚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安靜,聽著,”蜻蜓回答。“你不知道風會把你吹到哪裡;當你的綠色樹幹在春天剛剛開始發芽時,你將會知道你會得到什麼養分。當你的根部剛剛裂開,樹汁就會流出。你這個小小的顫抖的葉子!你現在就像一顆即將孵化的小蛋,裡面有偉大的東西——你擁有樹的未來,正在你體內沉睡。木材、花朵、橡果,所有這些都在你體內睡覺。在霜球中蘊含著溫暖,還有死去的蟲子。你是否注意到春天潮濕的土壤是多麼生機勃勃和蠕動?”

“但是,噢,天哪!”小綠仍然淚流滿面地叫道:“那將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留在這裡觀看世界,強於成為那可憐的乾枯的東西。”

“也許是這樣,”蜻蜓回答。“但當一棵橡樹老去時,它換下外衣,隨後給小葉子們講述春天和秋天的故事,這些小葉子在它們的懷抱和樹枝上又重新長出。它們彼此講述這些故事,點燃活潑的螞蟻,螢火蟲,小跳躍的蝗蟲,和許多更小的東西。在樹幹下有慶祝活動,在這個小蟲子們的世界中,從你枯萎的人變成的橡果也會掉下來,支配著它們。現在說說,哪一個最好?”

可小綠仍然在顫抖和哭泣,尖叫:“哦,帶我走!帶我走!我不想成為木柴,如果這是我的命運!哦,不!人的刀比冬天的寒冷還要鋒利。”

“但是小蟲子會吃掉木頭。”蜻蜓提醒說。

“走開,走開!”小綠尖叫道。“如果我只是因為害怕被蟲子吃掉而在這裡顫抖,我就不想下去了;風會把我扔出去;我會掉下來,陷入黑暗的土壤中,而它會把我壓碎,——。”

這時,風從天上猛然衝下來,帶著一角的氣流,猛烈地撞擊著小綠,令他尖叫出來。自從蜻蜓責備了他,並向他保證自然沒有真正的敵人之後,他已經陷入了一陣睡意中,這使得風稍微填飽了肚子,恰好碰到了小綠,並使小綠的樹幹稍微鬆動,不得不吃掉了他,但現在他落下來了。他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乘風飛起,而是狠狠地摔了下來,命運使然,跌進了一個秋天的陽光必定會乾涸的水坑,並在那里被卡住了。多麼難以言表的恐怖啊!水坑嘲笑著明亮的陽光;它逼迫著陽光剝去自己的表皮,以釋放被囚禁的葉子。

“你真不錯!你喜歡躺在那裡,”陽光說道,“但你必須放棄。我只觸摸表面;可是,你要感受那沖天的氣味,知道那些蟲子正在忙著消除你最隱秘的奧秘。你將不再活下去!”

而且它又漏又流,輕輕淌出流淌的水流,甚至形成了一個小瀑布,讓小綠滾落到濕土嗅著的好氣息的土壤裡——那是美好的蟲子們。

因為他沒別的事情可做,他仿佛能聽見暗暗的地下室里說的話,聰明地理解了全部。

首先,它們吃東西,繼續吃;渾身都是模糊了的麵包的筐子,陣列擺放著,真是太好了!

一隻普通的蟲子在土裡與土裡之間奔跑,像音樂家的手風琴般彈奏出小小的音樂會,正是為了那些開花的女孩們,轉身,絞動一圈,把一切都織成讓人熠熠生輝的沙土聲響。

蟲子的主人一行行讚美著,說道:“瞧,你們的臨時晚會!”

但小綠聽到一切,像流動的水一樣:“好聽的沙沙聲!晚會!”他喃喃说道。“晚會的沙沙聲漸漸融入晨光的燦爛之中——陽光定會照射進這個潮濕的地下室。我若成為被砍伐的木頭,變成木屑——我將成為蒼蠅的旋轉路,或者餵養鳥兒或美味的火雞;或者寬慰一位肥胖的屍體,發現自己被分成億萬小生物,嘿!嘿![沒有任何人向蘋果或枯萎的玫瑰伸出雙手]?呸,這是什麼傻乎乎的生活!”

“我告訴你,蟲子們唱著什麼,做著什麼;它們也在談論這件事,而你那惱人的樹幹就是你永遠不厭的民謠,變成了冬天看似死去的樣子。”

“這就是它們的說法,”蜻蜓回答說。“正如你的秋天的樹木將變成木材,這些也將是乾枯的葉子,隨後你仍會一排排地編織看到的閃耀,化為堅固的外衣,在你的腦海中——什麼都不會真正發生,對你自己毫無實質。”

“但我仍然要成為一棵橡樹,”小綠說。

“那裡有種子可以做到,”蜻蜓回答。

“那裡的土地是否安靜?看到所有地平線或彼岸的空曠?”小綠問,想看看那種浩瀚的空曠是什麼樣子。

“就像你想像的那樣,”蜻蜓說道。“這裡有一塊從地球到火星的洞石,出於好奇而存在。我從那裡窺見——我看到一切都是紅色的,而你膜去你的綠色衣裳;那時就是光澤的陽光,沒有樹和東西。你想像再變化一次;這對你的年齡反而應該安靜坐著。你難道不覺得為此羞愧嗎?‘晨間睡眠’這麼丟臉的?開放你的感官,讓陽光進來。”

“哦!永遠不會,永遠不會!”小綠喊道,躺在這兒,愈發僵硬,覺得毫無動作可能,但此刻他從未如此呆滯,如今之前從未真的放鬆;仿佛他必須成千上萬里地遠走,越走越遠,當屹立不動,當沒有層層積雪和冰層地質的崩潰時。

他開始盲目地與那些溫暖親吻的陽光之詞激烈鬥爭。最終,他們終於接觸到了黑色扭曲的刺果。灰色的絨毛溫暖了起來。閃閃發光的東西同時鋒利地切割著小綠;溫暖的液體在他所有的血脈中流動,但他無法區分自己當時是沉睡,還是年輕根部的樹液和活力。他感覺到自己在生長;他的根擴展,有如沖天的小樹苗——小綠變成了一棵橡樹,並且在此之後覺得自己是一棵驕傲自滿的樹木,自豪地修剪著新枝,切割著白色的煙霧;從未有一個斧頭被放到這堅韌的木頭上——它在秋天燃燒著喜悅;沒有一次樹木在乾樹上被猛烈揪住,每個春天的新鮮又冒出妖娆多姿的花朵,符合大自然的依附。

很久之後,一片小葉子在一根老樹枝的末端顫抖。

“哦,親愛的,我要掉下來了,我要掉下來了!”它說。路過的一隻蜻蜓用前腳長長地指了指,悲壯地說:“大地黑暗潮濕,寒冰球在那里有所等待,白色的波浪在衝擊之上——儘管如此,它仍然可以在死去後將你扔來扔去,咬一口好東西。哦,親愛的,我們的昆蟲會被鳥兒吃掉,而屍體的蟲子看到了光明。我也曾預期過;可怕!可怕!”

蜻蜓友善地笑了,說道:“我還以為你成長了很長時間呢!”

“可我發覺自己並沒如左眼錯過右邊的影子,”小綠說道;“但這仍取決於誰稱呼自然的理解。”

於是小的事情能比他們所說的更偉大;他們不知曉,也不保證許多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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