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毛毛虫

在溫暖的草甸上,雛菊之間,住著一隻叫凱茜的小毛毛蟲。她出生時和其他毛毛蟲沒有太大區別,但她是世界上最笨拙的毛毛蟲之一。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蝴蝶們聚在一起,決定在一朵美麗的百合花頂上辦個派對,讓大草甸裡的所有生物都能來參加。“讓大家聚在一起,彼此更好地了解一下,對他們都好,”白蝴蝶說道。

“我們怎麼才能去參加這個派對呢?”凱茜問。

“哦!你可以爬到花的頂端,”其他蝴蝶說,“你隨時都可以去。”

於是第二天早上,她出發去參加派對,盡全力爬到花的頂端,按照其他蝴蝶所說的那樣;但她實在太笨拙了,轉了九圈才到達頂端。

但當她到達那裡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嘆!這是一座美麗的花園,裡面有最美麗的花——玫瑰、鬱金香、雛菊、罌粟和向日葵,晨露在陽光下閃耀,如同明亮的珠寶。“這兒真漂亮!”從一棵美麗的玫瑰樹上飛來的白蝴蝶對她說道。

然而,儘管這裡十分美麗,凱茜對她的派對感到非常失望。其他蝴蝶們全都圍著甜美的小藍鳥坐成大圈,小藍鳥在發表演講,伸展它的翅膀和腿,每說一個字就小跳一下。可憐的小凱茜感到無聊透頂,心裡希望派對是在花根下,那裡年輕的蜜蜂、甲蟲、黃蜂和螽斯們正在快樂舞蹈,凱茜也渴望加入他們。

但面對這些華麗的蝴蝶,她感到非常害羞,覺得自己去打擾大家,所以她就靜靜地坐在花的頂端。

最後,白蝴蝶來到了她身邊,坐在她旁邊。“跟我來,”她說。於是凱茜艱難地爬下,盡量避開那些嬌嫩的花瓣,直到她不再妨礙別人。“現在走吧,”白蝴蝶說道,她們飛到了個美麗的雛菊草坪,那裡所有的年輕蜜蜂、甲蟲、黃蜂和螽斯們都在一起快樂地跳舞,正如凱茜一直希望的那樣。

於是她再也沒有後悔參加蝴蝶派對,開始享受起自己的時光。在草坪的中央,一叢大牽牛花隨著音樂搖頭晃腦,而波旁夫人則在旁邊四處舞動。“嘿,閣下!在蝴蝶的社交圈裡,我過得多麼痛苦啊,”大黃蜂先生對一隻鄰近的蜜蜂說,“我不止一次翻了我的腿,因為我根本無法理解所有客人的怪癖。”

在昆蟲的嗡嗡聲中,成千上萬隻蝴蝶的紙般優雅的翅膀在她耳邊環繞,當她因嬉戲而累得不行時,她的高貴夥伴們的驕傲與遊戲舉止浮現在她腦海中。然而,派對結束後,她回到家,在一朵謙卑的小蜀葵中睡覺,隨著微風輕輕搖擺,這對她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了,儘管起初她因隱隱的懷疑而全身顫抖。

然而,經過好幾天後,她才開始喜歡這種感覺。不過,當她再次出來時,她心裡無比高興,因為她在包裹裡睡得很香,而她也意識到此時自己的四肢變得鬆軟而柔軟。人們說,看到一隻蝴蝶重生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但這是否真實,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沒有人能機智到告訴她狹小牢房裡待著的任何人這個秘密,因此,蝴蝶永遠不會把這個印象留給普通的毛毛蟲。

當她最終出來時,哦,凱茜變得是多麼美麗,她那華麗而純淨的衣裳,翅膀的形狀愈加美妙,體積也越來越大,她努力增強肌肉和關節。她看到了這一切,但當她剛習慣那些顏色時,卻被一種強烈的飛翔欲望所衝動。

“別,”一隻小蚊子在蜀葵上嗡嗡說,“在你全身伸展和乾燥之前,不要冒險飛起來;否則你就會白白浪費自己的辛勞。”

“但是我得告訴你我的消息,親愛的小蚊子,”凱茜說道,接著她告訴它蝴蝶們在百合花辦派對的事情,以及如今在雛菊草坪上聚集在一起的整個昆蟲世界;她說她不再是那隻笨拙的小毛毛蟲,而是一隻比在派對上遇到的所有蝴蝶都要美麗的蝴蝶。

於是她繼續喋喋不休,直到她膽敢飛起來;但一切都發生了令人痛苦的錯誤,沒有人再拒絕她。隨著翅膀的抖動和伸展,她的腿漸漸抬起,朝各個方向揚起,進入了哥特式的房間,透過大窗戶飛出。她有些害怕再下來;但結果是她無論走到哪裡,都被周圍的人打量。

左右看去,大家都盯著她。“你從外面帶來了什麼消息?新來的要死了嗎?”命運夢遊者問,但她無法飛走,當她打開並展現出比翅膀更多的東西時,實際上她沒有任何新奇之處,只是嗡嗡鳥和吸蜜者。女王波旁也覺得她不應該成為派對的貴族昆蟲。

但當她飛向索非亞、蜜蜂和甲蟲們時,她在那裡折磨自己,心中充滿對那些一直只認為她是一隻笨拙毛毛蟲的人的遺憾。那些慢慢將她抬起來的人都讓她不能休息,他們在旁嗡嗡著,她也嗡嗡著,覺得她現在比曾經自得其樂時更加笨拙。

“好吧,但她後來成了什麼樣的生物,”工蜂們說,他們今天看她的態度和從前她看待那些笨拙毛毛蟲的態度一樣高傲。下一個樹上的女議員或女侍女在鄰近的花園中指責他們。“她對你們來說是多麼可理解,她的可信度,小小的裸體,自然的界限在你們的窺視孔裡爬行,”她告訴他們,但她是一個心情不佳的蜱蟲,沒有人願意為可憐的笨拙毛毛蟲辯護。

然而,講述這一切其實也是另一個目的,因為她自己明白,愛是無法稱量的。她本應該更注意一點,但她覺得自己太自命不凡。後來她在花園裡掘地探尋,外面的世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昆蟲派對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歡樂的目的,這樣的交叉審查讓所有笨拙的毛毛蟲都被拒絕了。

但是,當那位行為端正的年輕女士試圖暗示蘋果裡的蟲子這樣的可能性時,她的態度就像所有人會信服一樣,也沒有再嗡嗡或工作。可是在她的小牢房裡,她毫不抗拒地笑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比昆蟲更發自內心地嘲笑那些最終完全脫離社交圈,嘗試普通生活的人。“然而,過一段時間他們會再試,再回到聚會中來。公務員會為他們提供燃料,給他們點東西吃,而他們也會努力,”彼得·麥克羅姆在宮廷中說道。“謝謝親愛的朋友,”她回答說,“那些不穿黑色長袍、英俊的年輕貴族們,那个可惡的小蟲坐在那兒為他的同伴辯護,轉身穿上他的長袍,過著沒有任何東西的生活;要是有露水,我就飛跑,把它灑在你們的花園裡,”然後她跳走了。

再也沒有任何人見過那隻笨拙的毛毛蟲;但她回到了充滿自然無害的草坪,向那些她已經很久沒有認識的朋友們快樂地嗡嗡致意,並用一種迷人的隨意對待曾經與她平級的那些人。然而,她在宮廷中的另一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始終是個秘密。

一場關於各種普通衣物的長久爭論將所有其它的衣物都撕扯成了破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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